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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话丁聪的养生之道

今年85岁的著名漫画家丁聪先生,依然是满头黑发,满口真牙。他说:“牙齿在减少,97年少了一个,98年又少了一个,这二年还没有少。头发还不老,至今也不白,老朋友开玩笑说我‘还不成熟’,80多岁啦还不成熟,大概今生是不会成熟了吧!”

熟悉他的人,爱他的画更喜欢他这个人,与生俱来的乐观、纯朴、真诚和超然物外,他将生活中的重重磨难化为乌有。他的一生历尽坎坷和艰辛:被打成“右派”,流放北大荒,养猪、劳改、下放干校、揪斗批判……他竟然还能忙里偷闲地画画儿。在困苦中,他的心胸依然豁达。

他的创作激情像青年那样热情高涨,他为报刊画了大量的漫画和人物肖像,为友人的十几本书籍插图。1979年以来,他已连续出版了21本漫画集,真可谓高龄高产啦!

有如此的工作业绩,自然是和健康的身体分不开的。丁老家住在昌运宫附近,这里南是中国画研究院,东是紫竹院公园,环境很适合晨练。他每天早晨都要在中国画研究院门前同几位老友集合,然后步行去紫竹院公园锻炼。丁老的口袋里装有三张月票,还有一个是游泳馆的月票。他说:“不同的人有不同的锻炼形式,广东省就不出滑冰运动员,内蒙古就不出跳水的运动员,地区和习惯在客观上是能限制人的。游泳我打小就会,生在上海,青年时谋业在香港,游泳始终是有条件的,加之喜欢,所以就在不刻意追求保健的情况下无意地坚持了下来。最初只是玩,图痛快而已,久而久之还真见了些效果。”

无论春夏秋冬,他都习惯洗冷水澡,而且用的是洗衣皂,但使人不解的是,如出差或旅游到了外地,他则一定要洗热水澡。究其原因是“换了地方,洗冷水澡睡不着觉”。

坦荡了一生的丁聪有许多真诚的朋友,夏衍先生就是其中的一位,他说:“丁聪有一颗善良的心和一双洞察时弊的眼睛。他喜欢和朋友们在一起,喜欢欢乐和愉快的热闹氛围。他不喜欢安静,就是在作画时也要打开收音机。居室外三环路上的车马喧嚣和各种噪音对他的创作没有任何影响。他说:“不是听不见,是心静下来,专了心就不再觉得它的存在啦。人要适应社会,哪有让社会万物都听你调遣的道理,我是‘小丁’,小丁就是小人物。”可这样的事是小人物做不来的。

这位饱经沧桑的老艺术家,矮墩墩的个头,略黑的面庞,不像画家,不显山不露水,就是那一头黑黑的头发,特别显眼,别人问他:“您头发染了吧?”他伸过头自豪地说:“你看是染的吗?是染的吗?”可不,只有极少量的几根白发在证明黑发的确不是染的。“您老是不是练气功呀?”“不练,什么功都不会。”“那您是怎么保养的,怎么才能让头发不白?”“我也想知道头发怎么才能不白。”他摸着一头黑发坦率地说:“是遗传。”丁·聪的父亲是“文革”时期去世的,终年80岁。他的母亲也是享高寿去世的,终年95岁,上一辈的长寿基因使丁聪的人生虽备受磨难,却仍不显老。:

别人一进他的家,第一印象就是书多。丁聪把有限的收入投入到购书中去,常是前脚发稿费,后脚进书店。丁聪说:“我天天画画尽给别人看了,我自己也要看点书,看点画,享受享受。整理书籍、分门别类、搬上搬下,也是一种锻炼,那些书蛮沉的哦。”

现在,丁聪住的是四居室,他首先想的就是如何安置他的书,二十几个书架,依次排开,十分气派,丁聪心里非常高兴!非常舒心!不过,这几年他有点发愁了,书满为“患”,除了一间专门的书房放满书以外,其他几间房也被书侵占了,有两间房子将书架当做屏风隔成两部分,一间客厅算最宽敞的了,仍有很多书见缝插针地摆了进去。就是这样,还解决不了问题,只好往地上一摞一摞地堆。自然,这种搬书的体能锻炼也比原来多了些。

漫画,是丁聪的精神支柱,丁聪的社会知名度不亚于天天出现在电视屏幕上的歌星、影星们。一提到漫画,人们自然会联想到丁聪;一提到丁聪,也自然会联想到漫画,丁聪和漫画成了一个不可分割的统一体。他的作品令人在笑中思索,在笑中顿悟,在笑中得到美的享受,美的升华。作为漫画家,仅有幽默是不够的。还必须有常人所不具备的敏锐的洞察力,特别是像丁聪这样擅长讽刺漫画的画家,更是如此。没有一颗正直的心,没有一种实事求是的精神,就难以发现社会上的不良习俗和种种弊端,就没有抨击时弊的勇气。多年的职业习惯,使得丁聪不会弄虚作假,他直率、真诚、心似明镜、不容虚伪。他是个极有个性的艺术家。在今年的全国政协会议上,丁聪又大发感慨,快人快语的丁聪有啥说啥,而且怎么想就怎么说,不做冠冕堂皇之论,一如他的人生格言:“愿听逆耳之言,不做违心之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