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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附理论的发展历程和新进展

依附理论的发展历程和新进展

从悲观的“古典依附论”到乐观的“依附发展论”

依附理论对于理解古典的依附是有用的。可是,很显然,需要重新考虑新兴工业国家的经济动力问题。作为对这种需求的反应,一种较新的知识传统在发展,这一传统特别集中在费尔南多·卡多索(femandocardoso)和恩佐·法莱图(enzofaletto)的著述中。与较为宿命论的依附理论不同,这种“依附发展”学派承认在依附与经济增长之间存在着较为复杂的关系。比如,古典的依附状况是,外国控制的农业或矿业领地是主导经济部门,它们促成了长期的经济畸变。相反,在强有力的政府与国内工业化战略(既服务于跨国公司的利益,也服务于本地资产阶级的利益)和谐一致的地方,多样化的经济增长得到了促进。弗兰克早期的著作在阐述第三世界的不发达问题时,认为第三世界国家是停滞不前的,因为其经济剩余被发达国家吸走了,所以不可能发展。但巴西、阿根廷和智利的经验使一些激进的拉美学者开始重新思考他们关于依附性的理论。

卡多索把“发展”界定为“资本的积累及其对生产体制分化的效用和影响”。卡多索和法莱图看到,在进口替代工业化战略之后,随之而来的是国内市场和资产阶级的国际化。“和依附相联系的发展”同时伴随的是私营民族产业、国外部门和公共部门三个经济部门的有分化的扩张。从政治上说,“和依附相联系的发展”需要掌握这些经济部门的利益群体之间建构一种相互关系的系统。这些研究使得传统的“依附理论”发展到了一个新阶段,把停滞模型建构(modelsofstagnation)推向对依附性发展(dependentdevelopment)的分析。结合卡多索对“发展”与“和依附相联系的发展”的看法,埃文斯作了发挥,创造了“依附性发展(dependentdevelopment)”这个标签。认为“依附性发展”既包括资本的积累,同时也蕴涵着边缘地区的一定程度的工业化。“依附性发展”是依附的一种特例,其特征是国际资本和国内当地资本的联合或结合,国家也积极参与其中,三者的联合是依附性发展的基本因素。依附性发展早在传统的依附时期和“出口型增长”时期就已经在一些国家发生了。它不是依附的反动,而是依附和发展的结合。也并不是说所有的的边缘国家都能达到依附性发展的阶段。经过五年的调查研究,埃文斯以巴西为例,展示了“依附性发展”的一个案例。他把巴西50、60年代的经历放在长远的历史背景中加以考察,论述了巴西是怎样从20世纪初期“传统的依附”演化为他所处的那个时代的“依附性发展”的。在那里,60年代发展起来的跨国公司、地方私营企业和国有企业,尽管存在一些冲突,但三者的联盟业已形成,从而提供了当地工业化的社会结构基础。在利益、权力和资本等方面存在差异的三方联盟,促进了当地的工业化,参与其中的精英人物们受益很多,却把普通大众排除在增长带来的好处之外。

相对于古典的“依附理论”来说,“依附发展理论”促进了这一领域的更具开放性的经验研究。根据沃勒斯坦世界体系论的看法,“核心—半边陲—边陲”的结构不会改变,但一个国家或社会在世界体系中的地位是可以改变的,边陲国家可以升为半边陲国家甚至核心国家,同样,核心国家也可能下降为半边陲甚至边陲国家。处于半边陲地位的少数国家就能够成功地实现依附性发展。但对于传统的依附理论的几个关键设想来说,它仍然是墨守成规的。依附的事实仍然被看作基本上是受到抑制的发展战略。在埃文斯关于巴西的讨论中,发展的外部限制谈得很清楚:依附发展只有从较大的帝国主义体系中获得支持才能存活。要知道依附发展是否总体上成功,必须根据跨国公司的投资意愿和国际银行家们扩大信贷的意愿,与古典依附相同,依附发展最终将达到极限,即如果没有来自中心国家的联盟,所谓的“巴西模式”是不可能存活下去的。

根据上述“依附理论”从“古典的依附论”到“依附性发展论”的演化过程,60、70年代这一理论的几个主要原则:

第一,第三世界国家经济被纳入扩大了的世界资本主义体系,促成了农业生产或原料交易出口的专门化,也促成了这些主要出口部门和外国资本及市场之间的协调性联系。

第二,依附对于经济质量有不利的影响。

第三,虽然这种纳入带来了短期发展(因为初期的生产和雇佣利润得到了实现),但从长远看,持续依赖中心地区的市场、资本和技术会造成抑制发展的力量,使发展中国家处于不利地位。面向中心地区市场的生产和对于中心地区技术、资本及生产要素输入的经常性依赖,会造成国内经济的结构性畸变。

第四,无论是“和依附相联系的发展”,还是“依附性发展”,有赖于第三世界政府和当地社会实力的增强。

第五,“依附性发展”的受益者是跨国公司(或外国经济实体)、当地政府和地方工商界精英,而不是普通老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