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音]:Tan Xinpei
谭鑫培,京剧演员,工老生,曾演武生。本名金福。因堂号英秀,人又以英秀称之。湖北江夏(今武昌)人。幼年随父到北京,入金奎科班习艺,学老生。父名志道,演老旦,有“叫天”之称,故鑫培艺名为“小叫天”。出科后搭永胜奎班。变声期倒仓,改演武生,曾在京东一带农村演出。不久回北京,入三庆班,演武生兼武丑。班主程长庚对谭十分器重,收为义子,并让他兼武行头目。嗓音恢复后,又开始演唱老生戏,并向前辈名家程长庚、余三胜、王九龄、卢胜奎和同时代人如冯瑞祥、孙小六等虚心学习,但此时仍以演出武戏为主,长靠戏如《挑滑(华)车》,短打戏如《神州擂》,箭衣戏如《一箭仇》,武丑戏如《五人义》以及《金钱豹》、《芭蕉扇》的孙悟空等,均为观众所赞赏。
清光绪六年(1880)程长庚去世后,谭脱离三庆班,转入四喜班,与孙菊仙同班,不久即自组同春班。1890年任昇平署外学民籍教习,此时已专演老生。他博采众长,对老生唱腔进行改革,创造了细腻婉转的新腔,自成一派,人称“谭腔”,当时与孙菊仙、汪桂芬并称“老生新三杰”。又得王瑶卿和琴师梅雨田的辅助,声誉渐出孙、汪之上,时人有“家国兴亡谁管得,满城争说‘叫天儿’”、“无腔不学谭”的说法。
1900年后,谭鑫培演技愈趋成熟,每一演出,必轰动北京;几次去上海演出,也深受观众欢迎,人以“伶界大王”称之。梁启超赠诗有“四海一人谭鑫培,声名卅载轰如雷”之句。1917年,广西军阀陆荣廷到京,北洋军阀隆重接待,特办堂会邀谭鑫培参加演出,他被迫登台演《洪羊洞》,回家后心情抑郁,不久即因病去世。有子8人,第5子名嘉宾,即谭小培,小培子富英,富英子元寿,均演老生;弟子仅王月芳、余叔岩2人。
谭鑫培一生创造了为数众多的艺术形象。由于他善于体察人物的身份、性格和精神气质,因而演来无不形神毕肖。熟悉谭派艺术的著名票友陈彦衡说:“谭鑫培演孔明有儒者气,演黄忠有老将风,《胭脂褶》之白槐居然公门老吏,《五人义》之周文元恰是市井顽民。流品迥殊而各具神似。”他在塑造人物时,不仅注意形象的真,而且讲求艺术的美,在唱念做打各方面都有自己的独特创造。当时的“老生三杰”中,孙菊仙的唱善用“膛音”,以慷慨激昂胜;汪桂芬善用“脑后音”,以雄健刚劲胜;谭鑫培不取孙、汪的实大声宠、满宫满调的实力唱法,而用“云遮月”的嗓音,以声调悠扬婉转,长于抒情取胜,但有时不免略带感伤。同一剧目如《文昭关》、《捉放曹》、《鱼肠剑》等,三人演来,各有特色。谭的唱腔不但集程长庚、余三胜、张二奎、王九龄、卢胜奎、冯瑞祥等唱法之大成,而用广泛吸取了青衣、老旦、花脸各行的唱法以及昆曲、梆子和大鼓的音调,巧妙地融于老生唱腔中而不露痕迹,又能统一于自已的独特风格之中,自成一家。他还善于突破二二三、三三四的句法,运用衬字、虚字润腔,灵活地转变板眼,因而他的演唱玲珑活泼,变化多端,于平淡中见灵巧,并能细腻而鲜明地表现不同人物的感情。如《卖马》中秦琼的抑郁感伤,《洪羊洞》中杨廷昭的凄怆沉痛,《战太平》中花云的激昂慷慨,《李陵碑》中杨继业的悲愤苍凉等,无不曲尽其妙。他的念白,字斟句酌,清晰流畅,《空城计》的“三报”、《八大锤》的“说书”等,都是他的精心杰作。
谭鑫培早年曾演武生,武功根底坚实纯熟,身手矫健稳练,所以无论演靠把戏、箭衣戏或褶子戏,都能做到身段灵活洒脱,干净洗炼,在很多戏里还表现了独特的技巧,如《四郎探母》的“吊毛”、《战太平》的“虎跳”(一说“拨浪鼓”)、《八大锤》的“断臂”、《李陵碑》的卸甲丢盔等,都有独到的功力;全本《琼林宴》的身段繁重,他演来却游刃有余,显示了他的腰腿功夫;《当锏卖马》中的耍锏、《翠屏山》的舞刀等也都有独到之处。
谭鑫培在艺术上富有革新精神,所演各剧,在剧词和表演艺术上多有加工改革之处。又能扬其所长,避其所短,他面形清癯,因此不常演王帽戏;演《定军山》的黄忠,不戴帅盔而戴扎巾,都是为了掩其所短而发挥其所长。
谭鑫培在艺术上文武昆乱不挡,能戏甚多,其中有代表性的剧目为:《空城计》、《当锏卖马》、《李陵碑》、《击鼓骂曹》、《捉放曹》、《洪羊洞》、《桑园寄子》、《四郎探母》、《武家坡》、《汾河湾》、《定军山》、《战太平》、《连营寨》、《南阳关》、《珠帘寨》、《打渔杀家》、《八大锤》、《琼林宴》、《胭脂褶》、《南天门》、《坐楼杀惜》、《清风亭》、《战宛城》、《别母乱箭》等。唱腔资料有百代公司灌制的唱片7张半和陈彦衡整理的《谭鑫培唱腔集》3册,收《空城计》等10个剧目。
谭鑫培为京剧老生的表演艺术开拓了新的天地,影响深远,在京剧史上起到了继往开来的作用。半个多世纪以来,很多京剧老生都宗法于他,世称“谭派”。(见彩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