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音]:Kangri Jiuwang Geyong Yundong
[外文]:Movement of singing forthe Resistance against Japan and National Salvation
中国抗日战争爆发前后遍及全国的群众性爱国歌唱活动。这一运动在1931年“九一八”事变后开始酝酿,于1935年“一二九”运动前后形成热潮,至1937年“七七”事变全面抗战爆发时达到高潮。从运动发展的历史进程来看,可分为3个阶段:
酝酿准备阶段1931年“九一八”事变发生后,全中国各阶层人民纷纷要求抗日救国,当时音乐院校的一些师生,也以创作歌唱爱国歌曲作为响应。其中,黄自等创作的合唱歌曲《抗敌歌》、《旗正飘飘》等,表达了人民要求团结御侮、救亡图存的呼声,从城镇到农村激起了强烈反响。
与此同时,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左翼音乐组织,积极开展以抗日救亡为中心的音乐工作。聂耳等人在为左翼电影、戏剧创作的大批歌曲中,突出了抗日救亡的内容,其中如《义勇军进行曲》、《毕业歌》、《前进歌》、《自卫歌》、《自由神之歌》、《新编“九一八”小调》等,以战斗的风格和大众化的形式,唱出了广大群众强烈要求开展抗日斗争,拯救民族危亡的心声。这些作品通过银幕、舞台、唱片、广播等途径,在社会上迅速传播,产生了广泛的影响,起到了宣传群众、动员群众、组织群众的作用。
为进一步传播救亡歌曲,1935年初,“民众歌咏会”和“业余歌咏团”相继成立,为救亡歌咏运动的兴起作了组织准备。
民众歌咏会由上海基督教青年会的刘良模发起,并得到左翼音乐工作者的支持,参加者以上海的爱国青年(店员、职员、教师以及大、中学校学生)为主,初有90余人,后增至300多人;它明确宣告“为民族解放而唱歌”,以集体歌唱、歌咏大会、歌咏比赛、广播演唱等多种方式开展活动,影响日益扩大,至1936年中,会员已增至1000多人,并在香港、广州等地建立了分会。业余歌咏团又名业余合唱团,由吕骥、沙梅等组织并主持,参加者均为上海左翼影剧、音乐界人士,不久,又吸收了许多中、小学校进步教师和学生以及进步职业青年。除经常举行集体歌唱和演出外,其中一部分人还分头到工人、学生、市民中教唱救亡歌曲,每人分别领导或联系一至数个群众歌咏团体,对上海的群众歌咏运动起了指导作用。当时演唱的歌曲除国内创作的抗日救亡的歌曲外,还介绍了国外的革命歌曲。
形成运动阶段抗日救亡歌咏在1935年下半年举行过两次音乐活动,第一次是“聂耳追悼会”,会中一些歌咏团体演唱了聂耳的大部分歌曲;第二次是在精武体育会礼堂举行的群众歌曲音乐会。两次活动都对广大听众产生了很大影响,有力地推动了群众歌咏活动的开展。紧接着在“一二九”运动的推动下,逐渐形成了群众性歌咏热潮,并发展为具有全国规模的歌唱运动。北平的青年学生在“一二九”、“一二一六”等大规模的群众集会、救亡宣传和示威游行时,都高唱各种救亡歌曲,并成立了“海燕歌咏团”(清华大学)等组织,在各大中学校开展了救亡歌咏活动;继而天津、上海、南京、武汉、长沙、广州等数十个城市的青年学生,也先后举行爱国集会和示威游行,救亡歌咏活动也随之在这些城市开展起来。1936年1月成立的“平津学生南下扩大宣传团”,又进一步把救亡歌曲传播到平津邻近各县城乡。上海、武汉、广州、开封、长沙、济南等地的学生,也相继举行同样的活动。从此,救亡歌咏开始向中小城镇普及。
群众性的救亡歌咏热潮,促进了救亡音乐队伍、救亡歌曲创作和救亡歌咏团体的发展。1936年初,在中共中央“八一宣言”的召唤下,相继成立了词曲作者联谊会(又名歌曲作者协会)和歌曲研究会等组织,参加者有来自各个方面的词、曲作家,如施谊(孙师毅)、安娥、周钢鸣、陈子展、塞克、许幸之、龙沭勋、任钧、柳倩、关露、吕骥、张曙、任光、冼星海、贺绿汀、江定仙、刘雪庵、沙梅、孙慎、周巍峙、麦新、孟波、吉联抗、丁珰、盛家伦等。以这支创作队伍为主在“一二九”运动前后,创作出了一大批新的救亡歌曲,其中如《五月的鲜花》、《救国军歌》、《救亡进行曲》、《中华民族不会亡》、《打回老家去》、《心头恨》、《上起刺刀来》、《保卫国土》、《牺牲已到最后关头》、《松花江上》、《全国总动员》、《大众的歌手》等,都迅速唱遍全国。救亡歌咏团体也如雨后春笋般遍及各地,仅上海地区在“一二九”运动至1937年初期间,就先后成立了近百个之多。许多歌咏团体以各种方式展开活动,其中如:1936年6月7日,民众歌咏会在上海公共体育场举行“民众歌咏大会”;同年7月,由上海15个歌咏团体联合举行纪念聂耳的歌咏演出;以及在全国各界救国会组织的历次爱国示威游行中(如在鲁迅逝世追悼、送殡活动中)出动的群众救亡歌咏队,都对上海市民产生了很大影响,并得到各界爱国人士和社会舆论的支持。《生活日报》、《立报》、《读书生活》、《光明》、《大众生活》和《救亡日报》等,均以相当篇幅刊登救亡歌曲和报道救亡歌咏,并对国防音乐、新音乐运动进行理论探讨。
1936年初,还陆续出版了许多救亡歌集,如《民众歌集》(刘良模编)、《中国呼声集》(周巍峙编)等,其中《大众歌声》(麦新、孟波编)从1936年9月至1938年连续编印3集,并一再增补重版,汇集了“九一八”事变以来产生的大部分优秀歌曲和《国际歌》等外国革命歌曲,成为各地救亡歌咏活动中采用的主要歌唱材料。1936年起,救亡歌咏开始进入广播阵地,上海的“大陆”、“交通”、“友联”等电台,都先后开设了由各歌咏团播唱救亡歌曲的专题节目,救亡歌声传播愈益广泛。
由于救亡歌咏的社会影响不断增长,当时的南京政府和上海租界的统治当局,以禁唱禁演、禁止出版、取缔歌咏组织、驱散歌咏集会、直至逮捕歌咏骨干等手段,力图扑灭救亡歌声。1936年8月,民众歌咏会被勒令解散,其他歌咏团体也遭受不同程度的限制和压迫。但民众歌咏会、业余歌咏团等仍以分散、隐蔽的方式坚持了活动,并于同年10月以后,随着全国抗日民主斗争的再度高涨,掀起了救亡歌咏运动的新高潮,举行了一系列重要的歌咏活动。其中如:1936年10月22日,为鲁迅葬礼举行的“挽歌游行”;年底为援助绥远抗战,举行的“援绥音乐会”;1937年6月,为赈济西南、西北各省灾民举行的一系列“赈灾音乐会”和“赈灾歌咏大会”;1936年底至1937年上半年,吕骥、刘良模及“青年会战区服务团”等,赴绥远抗战前线,举办“军民联合歌咏大会”和“军官歌咏训练班”,后又到山西等省继续推广;其他爱国宣传团体如新安旅行团等,也在绥远前线进行相同的活动,并巡回宣传于全国各地。这都标志着救亡歌咏运动不断向纵深方向发展。
进入高潮阶段1937年“七七”事变揭开了全面抗战的序幕,也把救亡歌咏运动推向最高潮。全面抗战激发起更多作曲家的创作热情,促使他们源源不断地创作出大批艺术形式更多样、民族风格更鲜明的抗战歌曲,其中如《大刀进行曲》、《武装保卫山西》、《保家乡》、《游击队歌》、《军民合作》、《长城谣》、《打杀汉奸》、《巷战歌》、《歌八百壮士》、《打回东北去》、《洪波曲》、《丈夫去当兵》、《在太行山上》、《到敌人后方去》等等,传唱于长城内外、大江南北。此时,北平、天津、上海等地曾组成了数以百计的“战地服务团”、“救亡演剧队”和“抗战歌咏团”,走向战区和内地,深入到前线、工矿和农村,在更边远的地域内传播和组织救亡歌咏,从而形成了“有人烟处,即有抗战歌曲”的形势。救亡音乐队伍的团结,也在全面抗战的形势下得到加强。1937年8月8日,上海成立了有50多个歌咏团体参加的“国民救亡歌咏协会”。1938年前后,各种抗战文化组织和歌咏团体云集于武汉地区,在中国共产党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政策的号召下,于同年1月17日,成立了包括全国音乐界各方面代表的“中华全国歌咏协会”。同年4月1日,以郭沫若为首的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政治部第三厅成立,在周恩来的直接领导下,由冼星海、张曙等组织了数百个歌咏团体,并连续举办了“抗战扩大宣传周”、“七七抗战周年纪念”歌咏游行、“抗战献金音乐大会”、“七七儿童歌咏大会”、“音乐游园大会”、“八一三宣传游艺会”、“抗战歌曲播送会”、“九一八纪念音乐会”等活动,发动起拥有数十万人参加的规模宏大的抗战歌咏活动。与此同时,以延安为中心的各抗日民主根据地的部队、机关、学校的群众歌咏运动也以前所未有的深度和广度蓬勃开展起来。此外,海外华侨也开展了救亡歌咏活动。如在抗战爆发前后,法国、马来西亚、新加坡、菲律宾等地的华侨中,均建有各种救亡歌咏团体,其中以任光在新加坡举办的“民众歌咏训练班”和他辅导的“铜锣合唱团”等影响较大。1940年后,刘良模在美国华侨中组织了“华侨青年歌唱队”,并与著名黑人歌唱家P.罗伯逊合作,录制了以“起来”为题的一组中国抗战歌曲和民歌唱片,其中包括罗伯逊用中、英文演唱的《义勇军进行曲》。
抗日救亡歌咏运动是中国有史以来空前广泛的群众性爱国音乐运动,它对发动群众投入抗日民主斗争,发挥了巨大的鼓舞作用,促进了中国革命歌曲创作和群众歌咏活动的发展和普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