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健送完礼,独自走在大街上,陆媛不在家,他也不想回家,厉峰打电话说项瑾的车修好了,于是两人一起去医院看项瑾。
“聂伯伯,千万别告诉我爸妈我在哪呀……我不会闯祸的……”
两人在门口听见项瑾在说着什么,项瑾见二人过来,匆忙挂断了电话。
“不愧是路虎车,就是耐撞,已经修好了。”厉峰率先开口。
项瑾明白了厉峰的意思,笑着说道:“谢谢你帮我修车,反正我在医院不能动,你想开就拿去开。”
厉峰若获圣旨,满脸笑容,屁颠颠去给项瑾买晚饭去了。
见厉峰离开,项瑾红着脸小声说道:“那个,梁健,我想去厕所……”
“护工刘阿姨呢,我找她帮你。”梁健有些尴尬的说道。
“刘阿姨帮我拿诊断结果去了,半天没回来,我,我憋不住了……”项瑾声音越来越小。
“行吧。”梁健把手伸到项瑾膝盖下。
“你干嘛呀……总不能抱着我进女厕所吧……”项瑾感受到梁健的男人气息,瞬间从脸红到脖子。
“那怎么办?”
“那边有拐杖,你帮我拿过来,然后扶着我就行了。”
梁健拿来拐杖,项瑾在他的搀扶下慢慢站起来,结果用力不稳,整个人扑在了梁健怀里。
项瑾只穿了薄薄的病号服,梁健只觉得两团绵软贴在自己胸前,感觉鼻孔有些发热。
“你们小两口,别这么着急嘛……”外出拿结果的刘阿姨回来了,刚好撞见这一幕。
“谁,谁跟他是小两口啊……”项瑾红着脸,推开梁健。
“那,那个,刘阿姨,结果怎么样?”梁健岔开话题。
“还说不是小两口,多关心你啊。”刘阿姨笑着说,“放心吧,再住一段时间就可以出院了,不过出了院还得静养一个月。”
“那就好,刘阿姨,她有事让你帮忙,我,我先回去了。”梁健见不用送项瑾去厕所,松了口气,赶紧脚底抹油开溜。
回家的路上,梁健手里似乎还留着项瑾的余温,心里想着,如果自己没有和陆媛结婚,师妹余悦,莫菲菲,项瑾,他会选谁呢?
可是他已经结婚了,忠诚,是婚姻的基础,还是不要再胡思乱想了……
回到家楼下,看见陆媛的车停在那里,而陆媛站在车旁边,跟一个男人有说有笑,最后又依依惜别。
就在他走过去的时候,那个男人已经消失在夜色里,梁健上前问道:“那个男人是谁?”
“一个朋友,你不熟悉的。”陆媛说着就往前走。
梁健道:“镜州市这么小,认识也不一定。”
陆媛道:“跟你说了,你不认识就不认识。”
说着加快了脚步,独自一人上了楼梯,将梁健一人留在楼道……
第二天上午八点半,党委会议室,钟涛抬起手,将红包朝桌子中央一扔。
章华主动拿过来一看,见红包口封死了,也就收了手。
“今天找大家来,就是为了这个红包的事情。这是一个年轻人假借探望我的名义,藏在水果篮里的,所以请大家来共同商量商量,如何处理这起情况。”
金凯歌是个正义感极强的人,听到有人送钱买官,他愤怒地敲了下桌子道:“我认为要从重处理,防止用人上的不正之风。”
章华道:“我也同意金镇长的意见。钟书记,不知道给您送红包的这个同志是谁啊?”
钟涛道:“来我这里送钱的人,就是原党委秘书梁健。”
“啊,是他?”章华、傅栋都惊讶道。
平时大家都对梁健看在眼里,觉得这年轻人老实本份,不该做出这种傻事。
金凯歌道:“既然红包拿上来了,我们拆开看看,到底送了多少钱,再做处罚的决定吧。”
钟涛道:“金镇长说的对,拆开来看看。这个红包送到我这里后,为了确保证物的完整性,我原封不动地拿来了。章副书记,你来拆吧。”章华得到允许,将会议桌中央的红包拿过来,撕掉了封口。当他的手触摸到里面的“钱币”时,他觉得有些异样,似乎不是钱,如果他的触觉没紊乱,那该是一本小册子。小册子被摊在了桌子上。大家傻眼了。“优生优育袖珍手册”。
一本计划生育宣传册,大小跟一百元钞票大小差不多,放在一个红包里,大家都会以为那是一叠百元大钞。
钟涛涨红了脸说不出话来。
金凯歌一直严肃,此刻也禁不住笑起来:“钟书记,这东西,算不算贿赂?”
镇人大主席毕勤晕晕乎乎的宿醉脑袋,也被逗乐了:“钱贿赂肯定不是,只能称为‘性’贿赂吧。”
章华见如此场面,哭笑不得,他见钟涛脸都绿了,打起了圆场:“这个东西,还是我来处理吧,各位领导,今天会议的内容,希望大家保密,别外传了,就我们几个知道就行了。”
大家都知道,流言传播最快的地方,就是机关了,钟书记收到“性”贿赂这事,很快成为了人人茶余饭后的八卦。
在办公室里,梁健无聊浏览着网页,
下班前四十分钟,妻子陆媛打来电话,劈头就问:“梁健,你都做了什么好事?”
梁健装糊涂:“什么啊?”
陆媛道:“什么?你难道不清楚自己给钟书记送了什么东西!现在全世界都知道了你做的好事!”
“知道就知道呗。总比全世界知道我行贿好吧。”
“你那两万块钱哪里去了?”
“……”梁健思考了下道:“后来,我又存入银行了。”
“你存入银行干什么?我老爸很生气,说你是扶不起的刘阿斗。”陆媛不满地抱怨。
“你老爸生什么气。”梁健也火了,“他应该为他的馊主意向我道歉才对。钟涛把我送钱的行为定为行贿买官,如果从红袋里拿出的是钱,他就会让纪委立案调查我,这点你老爸考虑到了吗?”
“钟涛真的会那么做?”陆媛将信将疑。
“镇上所有人都清楚这个事情。”梁健道,“你不相信我,就去问他们。”
陆媛听后没有说话,反而挂断了电话。
陆媛冰冷的态度让梁健很生气,他原本不打算去老丈人家,可心中仍然有一丝希望,万一陆媛知道是她父亲做错了,会不会帮自己说话?
梁健想罢,一脚油门向老丈人家走去。
进了家门,看到眼前的情况,梁健有些想笑。
饭厅中一桌剩菜剩饭。
他对在沙发上看电视的陆媛一家道:“都吃过了啊?”
老丈人和丈母娘都没说话,只有陆媛对梁健道:“吃过了,你去吃吧。”
梁健想到一个人扒着剩菜的感觉实在太不是味儿,干脆道:“我也吃过了,你们收起来吧。”
回去在车里,陆媛道:“你要把自己饿死?以后都不想在家吃了?”
梁健道:“今天可是你们第一次没等我一起吃饭。”
陆媛道:“爸爸说,以后也不等了。除非你要求上进了。”
梁健终于等到了他要的答案:“就是因为我不当党委秘书了,你们就不等我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