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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是冯雪菲张天禹的小说《血纹》第8章阅读

就在张天禹离开刑侦组前往泽北八路探查的同时……

下午三点四十三分,繁星市北区一家高级私人招待所。

楚组长与冯雪菲踏入店里时,徐林正站在料理台台的另一端,径自忙活。招待他们的是Ann,据说她是徐林局长的私人秘书,平常帮他处理各式各样的细节工作,但因为Ann并非警务人员,所以平常在北区分局里,并不会看到她的身影。

Ann礼貌地朝着他们微笑,并指示接下来的路线:「楚组长,雪菲姐,Boss已经等你们一段时间了,这边请!」

主角是冯雪菲张天禹的小说《血纹》第8章阅读

「Boss?」相同的疑问,却不约而同地没有说出口。楚组长与冯雪菲不自然地对了一眼,两人的心里仍是充满着疑惑。

尤其是冯雪菲,照理说Ann与她素不相识,为什么能这么自然地称呼她「雪菲姐」?难道徐林时常向她提起局里的事?她与徐林到底是何关系?到底还有多少事情,是被别人掌握,而自己不自知的?

一个又一个的疑惑,在冯雪菲的心中埋下不安的种子。

正想着各种可能, Ann不知不觉中已经跟他们有一段距离了,但细心的Ann不忘回头关心两人是否跟上脚步,她亲切地招着手说:「这边请,你们不用拘束!把这边当自己家就好。」

这是一家颇具规模的私人招待所,说大也不算大,但看上去就是能感受到这是与平常百姓不同的世界。冯雪菲习惯性地观察店里的摆设,这里貌似是一家美食俱乐部,据Ann的介绍,平常并不营业,只招待一些达官贵宾,所以在装修上颇具功夫,饰品的摆设也极为讲究,有少许家具虽然有点陈旧,但在专业的保养下,显得简朴大气,处处展现出主人不凡的品味。

越靠近徐林所在的料理台,耳畔传来淡淡的爵士乐,逐渐清晰,舒服悦耳。冯雪菲不像楚组长一样常听音乐会,只是听了几个小节,楚组长就能说出这曲名是《Cecil Brooks III - I"m A Fool To Want You》,也因为楚组长听得出曲名,在那短短一路上,Ann与楚组长热切聊了几句有关于爵士乐的几首名曲。而一旁的冯雪菲,根本不知道两人聊的是什么,她只觉得这里好高档,完全不像是一个警察局长会待的地方。

「嘿!你们终于来了,来!就坐我前面这两个位置吧。」说这话时,徐林嘴角带着笑容,眼睛旁的鱼尾纹看上去特别明显,给人一种和蔼的感觉。

冯雪菲与楚组长才刚坐下来,Ann立刻就送上了两条白巾,并体贴地铺在了两人的膝盖上,随即又送上热毛巾,让他们两位擦手,无微不至的服务,让两人感到不自在,而眼前的徐林正低头熟练地整理铁板,手上两把扁形铁铲,使用自如,将铁板上的水利落地刷入板坑中,铁铲间摩擦的声响似乎也跟着音乐起舞,形成一种和谐却又不协调的节奏。

「想吃点什么?」徐林信手拿起擦手巾,若无其事地擦擦手,脸上仍是笑笑地问。

「呃……局长安排就好。」楚组长说。

虽说楚组长也是见过世面的人,但这也是他第一次私下与徐局长吃饭,而且是以这样的形式、在这样的场合,不免说话有点没有底气,更别说冯雪菲了,只能在旁点头如捣蒜。

「那我就决定啰!这两天你们都辛苦了,尤其是雪菲,听说……昨晚没当班却第一时间赶到现场?」徐林笑着说。

这话说得冯雪菲头都低了下去,她不知道该怎么解读徐局长想表达的意思,是夸她负责吗?还是有其他背后的意思。冯雪菲只能唯唯诺诺的应了几声。

看到了冯雪菲的反应,徐林又笑了笑,说:「你们别那么拘束嘛!今天只是单纯的朋友聚会,这些年……你们刑侦组也破了不少案子,而我作为局长太忙,鲜少有机会可以犒劳犒劳你们,两位权当给我这个机会,好吗?」

几句场面话,说得漂亮。

徐林不愧是打滚官场的老江湖,短短几秒钟,几个微笑神情立刻就化解了气氛的尴尬。随即他又朝着Ann的方向吩咐:「把我已经醒好的酒拿过来吧。」

不一会儿,Ann拿着醒酒壶走了过来,并且熟练地在桌上添了三个水晶甜酒杯,杯子与杯子之间摆放的间隔几乎等长,剔透的杯身在黄光照射之下,显得更加晶莹。冯雪菲反复地欣赏着杯缘的反光。

徐林看着两人的表情,随即解释道:「甜酒杯的造型很是中庸,比红、白葡萄酒的杯脚要矮一点,杯身比较接近红葡萄酒杯,但是要小一些。」

徐林倒酒入杯,淡黄色的酒滑入杯中,他语气缓慢地说:「Trokenbeerenauslese简称 TBA,德国贵腐酒。是我收藏陈放一段时间的酒,大约已醒了五十分钟左右,我不知道你们喜欢喝哪一种酒?但像这种酒浓郁、又带一点酸甜醇香,最是顺口,非常适合雪菲这样的女孩子。」

贵腐酒完全入杯,平稳得像是一摊黄金色的湖泊,徐林抓着杯脚将酒递给冯雪菲与楚组长。冯雪菲轻轻啜了一小口,一股果香气在舌尖环绕,,缓缓下咽,清甜的果香转瞬化为一道温润的暖流,舒服极了,冯雪菲忍不住又喝了一口。

「不知道局长找我们来,有什么事吗?」在两人心里已存在一段时间的问句,楚组长还是忍不住问出口。

徐林并没有马上响应楚组长的问题,他往铁板上倒了些许橄榄油,一股香味立刻冲入两人的鼻中,接着他又从旁边的铁架上,拿起了一块鹅肝,往橄榄油上一放。

滋滋……

分沥出来的油分在铁板上跳动,发出了声响,徐林语气悠然地说:「一个优秀的刑警,不仅仅要懂得办案,更不是能打能抓坏人就行,最重要的是沉得住气,只要沉得住气,再密的蛋壳也能找出一条裂缝,楚组长,你说是吗?」

「是……局长说得是。」楚组长这样回的,而徐林仍是笑着,但没有人能看透那笑容的背后隐藏着什么情绪。

「贵腐酒最好还是配鹅肝,就跟我当初把天禹跟雪菲配在一组才成就了我们北区的破案冠军组合。」

不一会儿功夫,料理台上,鹅肝的边缘开始出现一丝焦黄的颜色,看得两人忍不住吞了口水。

冯雪菲的脚在椅子下打着节拍,虽然感到坐立不安,却又不能表现得太过明显,只见徐林朝着铁板倒上些许的葡萄酒醋,鹅肝的气味更加的提了上来。

眼看餐点已经烹制得差不多了,Ann似有默契地上了盘子,餐具的摆放同样都极为讲究。徐林动作潇洒地为鹅肝上了佐料,接着铁铲一铲,就将整块鹅肝铲在了盘子上,紧接着,徐林又快速做了几样拼盘菜,一转眼原本空空荡荡的盘子,立刻就美味俱全。

「先尝尝鹅肝吧,这可是外面吃不到的美味。」徐林充满自信地说着,并且活动两把铁铲整理整块铁板,Ann立刻就搭腔:「是啊,这可不是平常人吃得到的。」

两人动起刀叉,入口即化的鹅肝配上香醇的贵腐酒,满口的美味让冯雪菲暂时忘记了一夜的辛劳。

「今天凌晨,我接到了万市议员的电话……」徐林露出语重心长的样子,随即又说:「听说……死者孙筱婕所住的那个小区,也是万市议员的家人所住的小区,所以这件事情才会这么快惊动记者。」

「请局长放心,我们会尽快破案的。」

徐林看得出来,冯雪菲绝不是喊喊口号这么简单,但是徐林眉头一皱,说道:「你们……真的相信万市议员的说词吗?这件案子恐怕没有表面上看起来这么简单。」

听了徐林的话,楚组长的心也被吊了起来:「这件案子并不难破,天禹或许已经有点头绪了,应该是件普通的凶杀案。只要等线索完全串联,加上鉴识……」

话还没说完,徐林立刻就补了一句:「如果是普通的凶杀案,为什么王雪这么快就收到消息?是谁告诉王雪让她带记者包围了分局?」

简单的两个问题,让桌前的两人陷入了沉思,徐林又接着说:「我们警察该做的,不是只有把犯人抓起来交给法律审判,最要紧的是……保障民众的生命财产安全。」

「局长的意思是?」楚组长喝完了贵腐酒,放下酒杯。

徐林是一个懂得照顾周遭的人,他自然地拿起醒酒壶,又帮楚组长斟满酒,他缓缓地说道:「我怀疑这件凶杀案背后,有另外一件事情被掩盖。」

冯雪菲愣了一下,立即反应:「局长,这是确定的情报吗?还是?」

徐林看着冯雪菲认真的表情,笑了一下,答道:「并不是确定的情报,而是我的判断,凶案发生的位置正好位于东北两区的交界,又正好是万市议员的家人的小区,王雪的到来,这么明显的凶杀案,东区抢都不抢,就把案子让给我们北区,就以上这些……难道还不值得怀疑吗?」

「照局长这么一说,不排除这个可能性,那局长的意思是要我们暂缓破案,引出背后的主使吗?」楚组长一向不喜欢绕圈子,即便是面对上级的时候。

「这个案件你打算交给谁办?」徐林又问。

「雪菲、天禹。」楚组长想都没想就回答。

徐林也拿起酒杯啜了一口酒,他抿一抿嘴唇,接着才说道:「那好!你们尽管查这件案子,如果有需要,我会给予全部的支持,同时希望雪菲能把我的疑虑也一并调查了,如果我只是多想的,那是最好!倘若……真的有人在背后操弄,即便眼下没有证据办他,往后也是我们该留心的对象。」徐林加重语气。

徐林这么说,反倒是让冯雪菲倍感压力,这件凶杀案惊动媒体及议会本身就已经相当棘手了,想不到背后又貌似藏了另外一层阴谋,她不由得感到心绪沉重。而这点小情绪,又怎能瞒过徐林的眼睛。

徐林立刻就转移了话题:「你们也不要太紧张,雪菲啊,不久前升职了吧?怎么说也是刑侦组的第二把交椅了,可得好好干啊。」

见徐林举起酒杯,冯雪菲与楚组长赶紧把酒杯也举起:「谢谢局长,我会努力的!」

在往后的几个小时,徐林再也没有提起案子,只是兴致勃勃地向冯雪菲与楚组长介绍了几瓶红酒,还有他收藏的黑胶盘片……